1990年的某一天,时任国家能源部副部长的胡富国接到了国务院总理打来的电话:“我今天看了报纸才知道,你夫人在烧锅炉。”不仅如此,胡富国的妻子竟然坚持烧锅炉长达整整十年。
1992年7月,胡富国被任命为山西省委副书记兼代省长,到了1993年9月,他又晋升为山西省委书记。上任后,他提出了“修路、引水、挖煤、发电”这四大战略发展目标。其中,修路被排在首位,因为当时山西经济滞后的主要原因之一,就是交通不便,这成了三千万山西人民的心病。
上世纪90年代,山西的经济发展关键在于如何连接京津渤海经济圈。胡富国刚接手山西时,连接山西和渤海经济圈的太旧路,仅有七米宽,车流量却是它承载能力的二十倍之多。有时,车辆在这条路上会堵塞七天七夜,严重影响了物流和民生。
太旧路的常态拥堵直接堵塞了山西的经济命脉和民生改善的希望。早在1989年,山西就开始对太旧高速公路进行前期调研,1991年开始勘探设计,但太旧高速的线路横穿太行山脉,当时我国还没有山区高速公路的建造经验。此外,线路还穿越了采空区,地形极其复杂,技术难度让这个项目成了巨大的挑战。
展开剩余85%建设难度越大,投入资金也越多。太旧高速的投资预算约为三十亿元,而胡富国刚到山西时,全省的财政收入仅有六十亿元,完全靠地方财政根本无法负担这条高速公路的建设。
面对修建太旧高速的巨大难题,很多山西干部劝他:“把太旧路修修补补就行了,修高速没那么现实。”但胡富国坚持不同意,他认为,没有畅通的道路,其他发展战略很难实现。
胡富国决心克服一切阻碍,甚至表示“就算卖掉省委大楼,也要修好太旧高速公路。”他将太旧高速的建设作为主政山西的头等大事。胡富国形象地说:“修路就像老百姓盖房子,临时修修补补可以将就,但给子孙后代留下的,必须是新房子。”在太旧高速动员大会上,他号召大家:“打开东大门,走出娘子关,建设一条幸福路、希望路、奠基路……”
面对资金难关,胡富国不仅积极自筹资金,还四处申请国家援助和银行贷款。他本人带头捐出五千元人民币,掀起了全省全民支持太旧高速的热潮。最终,山西省自筹资金中,超过两亿元来自普通老百姓的捐款。
太旧高速建设得到了广大民众的积极支持,沿线村民配合拆迁,几乎没有遇到太大阻碍。1993年6月,太旧高速正式开工。在建设过程中,工地上的烈士刘玉庭的妻子卖掉了家里一千多斤玉茭子,所得的两百三十元也捐给了工程。
三年建设期间,胡富国亲临工地三十六次,现场听取汇报,解决实际问题,经常与工人们同吃同住,保持密切联系。
有一次,胡富国告诉妻子常根秀晚上回家吃饭,结果因工地问题紧急,他飞往北京处理事务。常根秀半夜打电话找他时,胡富国正向副总理邹家华诉苦:“太旧路遇到困难了。”邹家华承诺国家会支持山西,胡富国也靠着高效的奔波,保证了工程进度。
太旧高速建设的三年里,胡富国三个春节和元旦都与施工人员一同坚守在工地。有一年春节,他还请来了山西籍著名歌唱家郭兰英为工人们献唱,工人们唱完齐声喊:“胡书记也唱一个!”胡富国当场幽默回应:“我不会唱歌,但太旧高速通车那天,一定给大家唱戏。”
1996年,太旧高速全线通车,创造了工期最短、造价最低、质量最佳的“三个全国之最”。作为我国第一条山区高速公路,太旧高速成了胡富国主政山西的首个重大成就。他对身边干部说:“修这条路牺牲了八个人,但老百姓把功劳记在了我们头上。”
太旧高速见证了山西人民改造家乡的精神,“太旧精神”与太旧高速和“太旧烈士纪念碑”共同成为山西的一座丰碑。这条高速极大方便了百姓出行,缩短到北京的时间到五小时。太原市民曾一度争相乘坐大巴游北京,感受高速带来的便利。胡富国因这项惠民工程赢得了民众的广泛敬意。
在太旧高速通车庆典上,胡富国兑现承诺,穿上戏服现场演唱了一段上党梆子《二进宫》。工人们听着书记唱戏,想起建设过程中的辛苦,许多人感动得流下了眼泪。
完成这项大工程后,胡富国很快将注意力转向山西的第二件大事——解决严重缺水问题。山西缺水制约着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。太旧高速建成后,他全力推进万家寨引黄入晋水利枢纽工程,每年可为山西引入黄河水26亿立方米。
为确保工程质量,胡富国在动员大会上激动地宣誓:“工程完成了,要是把水给漏了,我在三千万父老乡亲面前投河而死。”
工程建设期间,胡富国陪同中央领导视察,连续几天未回家。得知妻子常根秀病倒,他匆忙赶到医院。常根秀见到他后忍不住痛哭,他惊讶之余,儿子告诉他:“爸,姑姑和姑父出了车祸去世了。”
为了不影响胡富国工作,常根秀一直隐瞒妹妹去世的消息,独自处理丧事,劳累过度才住进医院。得知真相后,胡富国痛不欲生,泪流满面:“妹妹为我读书到小学毕业就辍学,出嫁后还在资助我,没想到她走了,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”
如今,万家寨水利工程依然是山西工业和生活用水的重要保障,是胡富国主政山西期间另一项影响深远的实事。
山西虽煤炭资源丰富,却严重缺电。胡富国为改变这一局面,积极争取电厂项目。阳城电厂原计划建在江苏,胡富国向中央领导陈述,若煤炭运往江苏发电,成本高昂,不如就地利用山西煤发电,提升效益。
中央派一名处长来山西考察,胡富国亲自接待,甚至帮这位处长提包。有山西干部笑说他这样做不符合官员身份,但胡富国坦言:“穷还要摆架子等天上掉馅饼,那只能饿死。”阳城电厂建成后,既缓解了煤炭外运压力,也成了山西新的纳税大户。
任省委书记期间,胡富国只收过一次礼物——一双手工布鞋,象征他对贫困山区的关心。刚上任,他视察吕梁山区,途中发现桥峁村小学的窑洞极其简陋,窗户没有玻璃,二十五个学生坐在用石头泥土搭成的课桌上。
当地干部介绍,师资缺乏,一个老师兼多个年级,学生们不得不分开上课。胡富国听了忍不住流泪,问这类学校有多少,答复是农村不少学校都这样。他当场承诺:“明年一定让你们搬进新教室。”
回去后,他先拨款五十万元改善学校设施,随后又从财政挤出上亿元资金,改造山区学校危房。妻子常根秀听说后,自己买了二十五个书包和文具,寄给桥峁村小学。
一年后,孩子们寄来新学校升旗的照片和一双母亲与孩子们一起缝制的布鞋,表达感激之情。
胡富国心系百姓,老百姓也深深记住了这位好书记。即使在他还当大同矿长时,也十分关心矿工生活。
有一次,一些矿工反映食堂不卖肉菜给他们。常根秀每天给胡富国送饭,他基本不吃食堂。有一天她送饭时发现胡富国去了食堂。胡富国穿着矿工服装,腰系绳子,亲自去核实情况。
当他点菜时,女服务员冷漠地说“不卖。”他当场叫来负责人,严厉质问:“矿工工作最累最危险,为什么不让他们吃肉菜?”负责人连声道歉,保证整改。
几个月后,那个女服务员被辞退,但胡富国不忍心,特意让人事安排她别的工作。
胡富国时常检查矿工生活保障,要求确保他们有热饭热菜和热水洗澡。有次休息时发现澡堂只放冷水,他立刻叫醒后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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